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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1. 给客户高杠杆业务天生具有脆弱性
给客户高杠杆业务天生具有脆弱性,这种脆弱性不止是反应在对冲基金上,更重要的是反作用于券商自身。
一般而言客户来券商做PB业务,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加杠杆。外资投行为了给客户提供最大化的杠杆服务,会考虑不同交易之间的对冲效果,使用复杂模型计算不同情境下的组合最大损失,同时计算未来不同时间切面的不同情境下的最大损失情况,从而计算组合应该收取的保证金比例。相较于每笔交易单独收取保证金的形势,组合保证金大大节省了保证金比例,提升了客户资金效率和可开展交易的边界。对冲基金加杠杆的保证金比例一般在12-20%,平均数在15%,这意味着5-6倍的杠杆倍数。据市场传言,在爆仓前Bill Hwang的杠杆比例有5倍。
不去考虑Archegos基金本身的表现,重点看作为风险管理最后措施——强平能否有效保护券商免受客户持仓下跌的影响。对Archegos基金重点持仓从24日到26日,平均跌幅38%,其跌幅远超基金本身所能承受的回撤。跌幅如此巨大,也就是在客户爆仓这种极端事件发生时,上述风控模型的前提假设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整个持仓的相关性接近于1。原先的模型极大的低估了此时高杠杆下客户持仓给券商带来的风险,此时只有对风险处理最为及时的券商才能幸免于难。
简单来说,就是每家银行都很自信,认为自己可以随时抛弃头寸用以自保。然而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是,如果所有人都不得不抛售价值数百亿美元的股票,可能包含在合约中的抵押品或许完全不足。
1.2. 衍生品业务更需要注重对客户的尽职调查
Archegos基金公司管理上百亿美元的资产,但几乎没有受到直接监管审查,因为SEC规定,任何向家族成员提供证券投资建议、且由家族成员或实体全资拥有和完全控制的公司都不受《顾问法》(Advisers Act)的约束[1]。此外,华尔街日报披露的信息显示,Bill再次利用了SEC的监管漏洞,使用衍生品绕过了5%必须申报的规定,控制多家公司实际股权都达到10%以上,包括德意志银行在内的全球多家券商都有融资。
Archegos基金的交易很大一部分杠杆是银行通过收益互换交易提供的。这意味着Archegos不必在SEC监管文件中披露其持仓情况,因为这些头寸已经在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上了。如果只有一家投行和Archegos基金开展5倍杠杆的收益互换业务,其授信规模也是有限的,比如上限是该股票流通盘的1%,并不会导致市场出现上周的极端情况。但由于没有其公开的持仓信息,加上各家投行有意无意的忽视,使得其能从每家银行都获得巨额杠杆(目前已知包括高盛、摩根士丹利,野村,瑞信,富国,德意志银行),最终导致其控制多家公司实际股权都达到10%以上,在被强平时,整个流通盘上都没有足够的交易对手接盘,股价几乎直接腰斩。
1.3. 业务规模要和风险处理能力匹配
在竞争激烈的机构经纪行业,规模较小的公司有时会接受较少的抵押品,或提供较低的融资条件,来换取客户。这在市场上涨时事半功倍,但在股市下跌和杠杆投资崩盘时就暴露了业务脆弱的本质。
据彭博援引知情人士透露,与Archegos相关的几家全球投资银行曾在一场匆忙安排的电话会议中聚集起来,共同讨论了如何限制他押注ViacomCBS等股票失败所带来的市场影响,以及如何有序解决出现问题的交易。但显然没有这场会议并没有解决问题。
此后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同样是面临重大风险,但其出手很快,凭借着其深厚的客户关系网络,通过大宗交易[2],迅速折价出手了近200亿美元的持仓,成功避免了重大损失,而野村和瑞士信贷则反应慢一步,这可能与其风险管理能力有关,但更重要的是野村证券和瑞士信贷在美国的交易业务规模也较小,这可能限制了它们在事态发酵后通过大宗交易,迅速抛售大量股票的能力。
1.4. 美联储防水导致资产价格高估是该事件发生的根本原因
近期重仓中概股的海外机构ArchegosCapital“爆仓”引发海外市场巨震、前期做空美股GameStop的机构被散户抱团“逼空”,年初以来看似独立的极端交易行为频频发生,却证实了美股的内在脆弱性正在增加。
在流动性泛滥和波动率低位的环境下,由于人们有着动物精神本能与线性外推思维,市场会过度加杠杆,筹码不断向乐观者集中,本身赚着beta的钱却产生赚alpha的幻觉。然而,随着筹码过于集中在最乐观者手中,人们的预期达到钟摆的最高点,交易方向过于一致和拥挤,一旦宏观环境发生逆转,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产生大量抛售。
这次对冲基金杠杆盘爆仓,归根结底还是美联储绑架全世界放水,科技股估值持续抬升到泡沫水平,以上述持仓为例,仅21年1月到3月,其持仓平均涨幅72%,这是该事件发生的根本原因。
[1] 有熟悉Bill Hwang的对冲基金经理表示,Bill Hwang以使用高杠杆而闻名,但很难确切知道他使用了多少杠杆。事实上,他所有的头寸似乎都是通过互换和差价合约来持有的,所以这些头寸没有出现在SEC的文件中。
[2] 据市场传言,中概股基金雪湖资本接了高盛很大一笔持仓。
民族主义崛起下的同温层
19年四五月份,中美贸易战情绪激烈到顶峰,那段时间感觉美国对中国各种打压,市场刚从18年大熊市中稍有回复,又开始下跌,整个社会的情绪有点微妙。我对于这段时间的印象是,我们似乎过于强硬,我们的实力还没到那个程度。
20年四五月份,唯一的主题就是全球新冠肺炎下的局势,国内这个时候已经基本控制住,因此大家并不悲观,反而有点吃瓜看戏的感觉,但此时国内的相对优势并不明显,因此还有批评我们应对手法的声音。
来到今年这个时候,此时觉得中国的崛起势不可挡,投共成了推特上热门词。反党反社会的言论在国内已经毫无生存空间,甚至在推特上,敌对声音都硬不起来。
这一年多一直追的《寰宇全世界》,里面最喜欢两个嘉宾,郭正亮,雷倩,此时都明显能感觉到对大陆态度的变化。郭身为民进党,一年多前对大陆往往还是颇有微词,但今年明显感觉到态度不一样,往往是偏中一方。这个在他参加中天台的界面更明显。去年郭正亮和赖岳谦偶尔打打嘴仗,今年都不需要赖岳谦这样的任务了。
但是同温层之下,是不是我们又过于乐观了。此时固然是民心可用,但没有批评的声音,到底是没有了需要改进的地方,还是这种声音已经没有途径发得出来,这是我们更需要思考的地方。
几年前,网易评论充斥着直抒社会阴暗面的评论,几经改造,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渠道。这是从上而下的管理,这种管理我们看得到,包括删帖限流,我们都知道这种事情的存在,甚至接受起来已经毫无障碍,这是否合理。
而另一方面,则是自下而上的,有民众主动筛选,不然负面的声音扩大。这一点不明显,但是可以看到,现在流行不站队,就是出现负面舆情,大家都真假难断,不做判断。之前不是这样的。
实际上更深层的是,整个国家,从上到下的这种自信,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,对于我们能战胜困难毫不怀疑,我倒也不觉得是坏事。我只是对一致预期,对主流意见有着一种本能的警惕。